又见炊烟
又见炊烟
Time 14:32:41 情感驿站 恋故事
北方的冬天总是冷的。冷的天气里看得见透明的冰雕,晶莹的白雪,悠悠荡荡横跨两岸的吊桥。河水不再潺潺,见不到畅游的鱼儿。一群孩子在冻得厚实的冰面上滑着冰车,胆大的,穿上冰刀,在那里翩翩起舞。
树上的叶子早已落尽,看不见它的摇曳的身姿,只见它吻着树的脚足。眼下光秃的枝桠上,落满毛茸茸的雪松,恰似梨花。伴着袅袅的炊烟,我回来了。
孤独的时候,就想依偎在家乡亲人的怀里,去看秧歌,去品味家乡的小吃。而今,故乡的秧歌不再。小的时候,非常羡慕邻家女孩,人家有了工作,工作之余,走进秧歌队,每天都还有着几块钱的收入。看着她在花花绿绿的人群里扭来扭去,羡慕死了。看上去,她总是那么好看。她平时总是穿着很漂亮的时装去工作,她骑的自行车,在当时我的眼里,也是一种无法拥有的宝贵财物。
我们常在一起玩,尽管她比我大上好几岁。后来她结婚了。我也离开了故乡。待我再回来,她说她离了婚,她老公到外面工作。我想,症结也许就在这里,你不该放他走啊!走了,也要跟着一起去。其实不然,他们婚后,她几乎得了神经衰弱症,他常常半宿整宿地不回家,她常支着耳朵躲在被窝里等他,而他出门却从不带她。
有一天,我们在黑夜里说话,她说,他竟然打她。看不到她的眼睛,可我知道,那里满含泪水。
关于我的女友,我听到一些传闻,在她老公之前,曾和另个人火热。我猜测她老公可能落在了处女情节上。这于她是多么的不公平。所有的男人都想泡女人,可是他们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老婆不是处女,或对自己不忠。
我试图开导她。却无能为力。
离开家乡前,我们提到这里的习俗,每年冬天,各家都要包很多*米做的豆包,叫*米团儿。不论谁家包,都会有好几个热心的邻居来帮忙。炕总是烧的很热,一锅锅的粘豆包在灯下蒸腾着热气,*灿灿的出锅后,被放在院里上。不用担心有灰尘,这里没有城市的尘埃和与喧闹,没有厌恶的汽车尾气,没有工厂排放的污染,这里的夜很静。
孩子们没有各式零食,饿了馋了,总会到缸里摸两个冻得啃也啃不冻的豆包出来,急切地啃下去,最初烙上的只是几道浅浅的牙印儿,而那样的一种诱惑,却总是藏在里面,甜甜的豆馅就象甜甜的希望。
炕上坐着邻家大嫂大姑,她们边包着豆包边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,羞红了刚好成熟的女孩。我于是在她们东拉西扯的时候,躲到厨房炒菜,活干完了,免不了吃上亲手做的豆包,一定要配上几道菜,这是老爸白天亲手采购的。然后她们在饭店嘻笑打闹地走出院子,回到自己的幸福窝。等到她们谁家包豆包,我们也会派一个代表去帮忙。大家都是这样彼此帮助。
炊烟在宁静的夜空,笔直地升起来,象一缕轻纱,欲探向月宫。那个美丽的嫦娥,她该不会寂寞。
说起老爸,也有一套拿手绝活,他的麻花炸的非常好,又脆又香,还会做一种叫豆面卷儿的小吃,北京这边叫驴打滚.他把炒熟的*豆碾碎,粘裹在卷好的粘粘的面卷儿上。具体怎么做,那时只顾着玩了,不曾用心学过。现在想学,可惜再也没有机会。而至今,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可口的豆面卷儿了。
长大了,出门在外,买过两次*米团儿,却再没吃出过小时候的味道来。
而今,还是有着相同的习俗。只是人们都似乎很忙,大家在忙着各自事情的时候,有情趣的抽出点时间,包些粘豆包,丢在缸里,现在的孩子却没我们那时那么馋,一冬天下来,开了春,竟然把它们放化了。再没有谁东家窜西家窜的包那种粘豆包。大家也只是象征性地包一些。孩子们尽可以啃着各式水果,苹果核总是剩余很多果肉就丢掉。让大人心疼。
故乡的变化还是很大的。站在外面,可以肯定地说,一切都在向全新靠拢。楼房一幢幢,商业点数不胜数。炊烟见到的少了,大家都似乎住在格子间里,关了门,谁也不认识谁。
我那好朋友曾告诉我,有人在追求她,竟是她打小玩在一起的同学,以前就追求过她,眼下夫妻感情也不好,当得知她离了婚,竟锲而不舍地找她。我发短信告诉她,幸福来了要牢牢抓住。不知她抓到了没有。只是知道他们已经开始相处。
这些年我出门在外,她说她非常羡慕我。她哪里知道小的时候,我有多羡慕她。回过头来,我走过的路,迈出的每一步,我都不曾后悔。
吊桥远了,在月色下模糊着。记得它曾摇啊摇的,走在上面我很害怕,要过了这样的桥才能到达一个男孩的家里。他陪我在这上面练过胆量。终是胆怯的,却还是过了去。他陪我在桥下钓鱼,甩在水里的罐头瓶,瓶瓶有鱼,总是满满的。他还教我在浅水里学狗刨,我们的日子那时候最简单也最快乐。
一缕缕袅袅的炊烟,在鸡鸣狗叫的清晨,摇曳着。太阳升起来的时候,渐至散去。新的一天来了,我不舍地离开这个地方。
2005.2.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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