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,民宿被视为中国人所稀缺的美好生活的象征,悄然生长;十年后,对于民宿有越来越多的疑问,但它来不及回答,如同很多商业一样,它正混乱而又顽强地奔跑着,仍不见终点。
在年中国民宿Top50榜即将发布的当口,回望十年历史,一批批民宿主人,努力向前,终究闯出一条路,在中国民宿发展的轨迹中,留下了自己的印记。
-:勇敢的你,站在这里,脸庞清瘦而骄傲。
——新裤子
高天成无意间开启了中国民宿神秘的匣子
年,从南非来中国的连续创业者高天成开始讲一个新的故事:中国人很勤奋很拼,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工作上,但好像没有很在意工作之外的生活品质。在莫干山,有一种生活方式,可以找回生活和工作的平衡,我要把这种更健康的生活方式介绍给更多人。这一年,他的裸心谷在莫干山开张了。白玛多吉的松赞也连开了奔子栏、塔城、梅里3家山居,打通了松赞的第一条环线。
那时,在住宿行业,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新故事了。大家也不信会有什么新故事,头一年秋天,在太平洋对岸,一家名叫AIRBNB在线预订公司的创始人,为了几十万美金的融资还处处碰壁。
几年后,高天成喜欢把「共享住宿社区」和「联合办公」这些流行的概念放在故事里。但在年,高天成还没有想到什么颠覆性的新名词,他把裸星谷称为度假村。当地*府则希望大家叫它「洋家乐」。
裸心谷带来了很多东西:莫干山被评为《纽约时报》年全球45个「最值得去的地方」之一;莫干山的房间卖元还供不应求;很多慕名而去的城里人。
若干年后回望,一个细分行业的起点大概就在这。
钱继良曾说,希望今天的中国乡村可以不落后于这个时代又记得住乡愁
看到了裸心谷,珠宝商钱继良决心把「西坡」从家庭作坊的升级成公司——西坡是「老钱」年做的,当时的模板是高天成的「裸心乡」。他找到了参与过裸心谷筹建、安缦私人管家团队创建的刘杰,开始打造管家体系,很快升级后的西坡成了莫干山的一个新热门。
让西坡爆满的不仅是客人,还有西坡阿姨口中「不务正业」的名牌大学毕业生。在上海做城市规划的杨默涵和吉晓祥,年来莫干山找房子的,他们在寻找心目中的「被遗忘的美好之地」。最后他们真在一个叫碧坞的村子里找到了,那就是后来的「大乐之野」。从上海来的,还有为世博会做过景观工程的朱胜萱,他租下了一个废弃小学和60亩农田,开始了他的「原舍」乡建实验。
年,这样的店莫干山多了几十家,房间大多卖在了元以上,主要的消费者则是30岁到40岁,有车、有孩子——他们不是买票进景点旅游的,而是找差异化的地方去度假的。
之前,莫干山有农家乐,有酒店,有客栈,有洋家乐。但这些新店却是新物种,还是得找个新名儿,最终选定了源自日本的「民宿」这个词。
这批民宿赶上了好时光,本来30%的入住率就能回本,年底的时候一盘点,入住率却到了70%。大家都知道,这是门好生意。连带着*府也开始思考,怎么样让这个生意更好地做下去。
十年间,宿里、青垆、课间、遥远的山、云溪上、鱼缸、塔莎杜朵……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,成为了莫干山民宿群体的缩影。
-:长夜漫漫不觉晓,将快乐寻找。
——陈淑桦
金杜:通过众筹找到参与者和共建者
年,宁浩的《心花怒放》拿了12亿票房,是全年的第二名。但谁也没想到,这部电影最重要的衍生品,竟然是让洱海边的客栈「消费升级」了:因为一场洱海边海景客栈的戏,让洱海边的客栈一房难求,原本不超过元的房价,涨到了元甚至元。
大家才发现洱海很像莫干山。上世纪80年代,外国的嬉皮士就在双廊浪了,90年代,北京文艺圈的人也来了,又过了几年,这里成了文艺青年的秘密目的地,青旅和客栈扎堆。
当有人愿意为住宿花更多钱,意味着这里的住宿可以升级成民宿了。
洱海金梭岛上的「拾光」,在那时候就有了今天网红民宿的气质,全白的外墙,超大落地窗,可以看海的浴缸。拾光的主人是两对北京夫妇,李想和小蓓,郭俊和小米。年,他们决定告别堵车和雾霾,在洱海边换种生活,没想到赶上了风口,成了传奇注脚。
那两年,洱海边多了很多这样的城里人,海地生活、空气花园、慢屋、归心、吾乡间、发生书店……每家民宿里,都能听到类似的故事,「逃离北上广」——那也成了那一年的流行语。
从南方报社辞职的金杜,参与筹建的「洱海醒来」获得中国最佳设计型酒店年年度小而美客栈。她很快发现这是一个创业的方向,建立了自己的民宿品牌「宛若故里」,并成了民宿行业里最早拿到融资的人,年,她的第一家店开在了丽江。
在丽江,最出名的是年开的花间堂,主人张蓓是中欧MBA出身,客人中有很多MBA班同学,但定价还是只能定到元。最贵的房子是《新周刊》出品人孙冕开的「梦蝶庄」,因为他有个非富即贵的朋友圈,那时候能在梦蝶庄望着雪山晒太阳,成了小圈子的人生终极理想。
年,大家接受丽江客栈可以卖更高的价格了,这个现象被称作「消费升级」,后来成了当年的热词之一。
和消费升级相伴的,是人人都想开家民宿。发现这个现象的,还有叫做开始吧的创业公司,那一年6月,它帮助还在设计图纸上的「村上湖舍」民宿众筹,没想到一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