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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2/14 16:19:00

二手游年-公路旅行电台

#02:《NewBoy》

盘尼西林(原唱:朴树)

封面图-德贡公路

Photo:青青

出发的日子,定在了9月1号。倒不是因为这个日子多么特别,而是因为出发前要准备的琐碎事儿太多:

随车工具、露营用具要带齐,U盘里的音乐要补充更新,咖啡、自热食品还有五一的狗粮这些物资要备足,我还专门跑了趟昆明,给车换了四条AT胎,想着在阿里万一陷到泥地里,还能靠它们给“挠”出来。

第一天的行程不远,到丽江就停。我们计划在玉龙雪山脚下的玉湖村露营。做出这样的安排,原因其实也很简单:

首先,这次出行与以往我们两人、或是带两三人的小团队不同,人数最多时达到了八个,所以想在这个相对不容易出状况的地方,做一次“团体作战”的演练——

果不其然,“状况”出现了。当我们好不容易找好露营点以后,才发现忘记买食材了,那时候天色已晚,我们只能拿出“压箱底”的自热米饭当作晚饭;

其次,玉湖村是当年美国探险家约瑟夫-洛克长达27年的定居点。第一站选择在这里露营,也多少为我们后面的行程增添了些“探险”的色彩。

然而我们并没能见到洛克的故居,因为整个玉湖村都在开发,现在已经禁止私家车进入了。我们选择的露营点是村子外围的湖边,好在第二天早上的阳光拨开了云雾,我们看到了玉龙雪山。

或许是因为前一晚吞下的自热米饭,仍在嗓子眼儿里回荡着孜然羊肉的余味,第二天一早我们便把帐篷收起来,返回丽江市区的沃尔玛超市,进行了一场大采购。这场采购导致所有人临近下午才正式出发。

玉龙雪山下露营

Photo:青青木柚

原本从大理出发,走“丙察察”进藏,最顺的路线是先绕过苍山,到达怒江州首府泸水,然后沿着新修的“云南美丽公路”北上,直抵起点丙中洛。但这条路线我们7月份刚刚走过,这次想有一些新鲜的体验。

“美丽公路”是沿着怒江大峡谷北上,而从丽江出发,经维西到丙中洛,理论上可以在一天之内跨越“三江并流”——这个金沙江、澜沧江和怒江在云南境内并驾齐驱公里却不交汇的世界地理奇观。

“三江并流”之处,正是横断山脉所在地。横断山脉是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的过渡地带,是万年前印度板块与亚欧板块急剧碰撞的产物。从卫星地图上看这些地表的褶皱,似乎还蕴藏着千万年前迸发出的巨大能量。

同样隐藏在这些“褶皱”里的,是许多到如今依旧鲜为人知的生活方式。

三江并流

图片来源于网络

离开丽江城区后,沿着金沙江逆流而上,朝西北方向行驶,几乎全程都是三四级公路,有时还会穿入散落着拖拉机和牛羊的乡间小道。行车的感觉并不顺畅,心情却是舒畅的。

三四个小时后,过了一座大桥,与金沙江水分道扬镳,我们转向正西,准备与澜沧江会面。在大桥后的小镇上,我们到一家洱源清真面馆充饥,问店老板距离前面的塔城还有多远。老板笑笑,说:

“不远了,坐车10块钱的距离。”

听了这个朴实无华的回答,我们都笑了。但我们这次并没有计划在塔城——这个拥有极美秋色的小镇停留,而是要直奔目的地同乐村去了,因为早上的那波采购确实是耽误了太多时间。

我们这个小团队在出发前做了几项约定,其中一项较为重要的,就是尽量不要开夜路。(一个多月以后,我们倒是在*另一个叫做塔城的地方,收获了今年的第一抹秋色)

同乐村建在澜沧江边一条盘山小道的尽头,是一座具有百年历史的傈僳族古村寨。我们到的那会儿,正是太阳下山的时候,所以有了对这个寨子最美好的一瞥。走进去了,才发现这里有着和它的“偏远”相匹配的不便利性——

仅有的两三家可以吃住的“山庄”,供应着同样的、价格不菲的食物,但床铺的数量却又捉襟见肘。我们八个人,根本无法在这里找到住的。

爬上村子的后山,有几家建筑完好、却又明显被废弃了的民宿,甚至有一家民宿的院子里还有不久前烧烤的痕迹。我们当中有人提议就在这家废弃的民宿里露营,也有人感觉不妥,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儿。

天空只剩下最后一抹彩色,我们在黑夜即将完全吞噬掉这里之前作出决定:下山,继续朝着下一站茨中前进。有时候,规则被制定出来的最大意义就是去违反它,例如那条“不开夜路”的约定。

此时澜沧江就在路下面,但我们看不到它。队伍里有人发了条朋友圈,定位在同乐村,下面收到一条不知是否是玩笑话的评论:

“快走,那里闹*!”

在同乐村的短暂停留

Photo:青青木柚

茨中村是个神奇的地方。

余户居民,有汉、藏、纳西以及傈僳多个民族。几百年前,藏传佛教随着茶马古道而来,在此落地生根;一个世纪前,法国传教士带着《圣经》前来,使相当一部分居民变成了天主教徒。

不同的宗教正面相遇,必然会产生摩擦,但当下的茨中是祥和的。据说有些家庭里,夫妻两人的信仰也会有所不同:“早上一起出门,丈夫转佛塔、妻子做弥撒,中午一起回家”这样的场面也不稀奇。

除了宗教和教堂,法国人还带来了玫瑰蜜葡萄种子和酿造葡萄酒的技术。一开始这些只是为了服务于宗教,慢慢地也就成了当地人生活的一部分。据说这个品种的葡萄在原产地法国早已灭绝,只有在茨中一地还存活着。

现在,茨中的很多家庭每年都会酿葡萄酒,还专门请了国外的酿酒师。随着公路和物流越来越发达,这项传承了上百年的传统,也会逐渐走向产业化。

我想起了同样藏在深山里、同样曾经交通极为不便利的朱苦拉村(属大理宾川县),也在一个世纪以前由法国传教士带来了全中国第一株咖啡树,成为全国最早种植咖啡的地方。而今,当地的年轻人也在努力将这项“遗产”变为产业。虽然目前依旧举步维艰。

实际上,从更北一些的德钦县云岭乡,沿着澜沧江往南,直到维西县茨中村附近,都是云南非常重要的葡萄产区,已经注册为品牌的“香格里拉葡萄酒”最重要的种植基地就在这条“德(钦)维(西)公路”沿线。

茨中天主教堂

Photo:青青

离开茨中不远,过德贡大桥,来到澜沧江的左岸,我们就驶入了这条每一公里都“写满了艰难”的德贡公路。

以往从德钦到贡山,需要向南绕道丽江、大理,再从泸水沿着怒江向北,行程超过公里,少说也要耗掉三四天。而德贡公路却只有不到公里,正常通车的情况下,一天即可抵达。

从公里缩减到公里,却用了将近20年。

在德贡公路修建以前,这座山头上没有一寸路基,这条路全部都是从零开始建造的。修路的过程中也不断在发生泥石流等地质灾害,边塌边修、边修边塌,后来总算是通车了。

本以为至少是“全面建成通车”的公路,可以不再那么“狂野”,没想到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出乎意料,并且将这种“令人惊奇”保持到结尾。

修之前是“没有一寸现成的路基”,通车后甚至可以用“没有一寸完整的路面”来形容:落石、涉水、爬坡、消失不见的护栏和被水冲垮的路面……

有一个路段,远看像是路面完全被水冲成了断头路,离近了下车观察,才看到是一个坡度很大的U型坑。对向来的小巴车司机让所有乘客下车步行,他独自一人把车开上陡坡。

确实,减少了十几个乘客的重量,车在爬坡时需要用到的扭矩就会小一些,但我估计司机当时考虑的并不仅仅是这些吧?他可能暗自做过了“最坏的打算”吧?类似的案例,我在一部名为《世界上最危险的公路》的纪录片里看到过。

95公里的路程,高德地图显示需要4个小时,但实际上远远不够。

德贡公路,新版的「身在地狱,眼在天堂」

Photo:青青

终于临近德贡公路的尽头,我们拐上小路,沿着一道车辙印,往另一座山上驶去。车辙印的周围是大片已晒干的淤泥和杂乱的树枝,这应该是洪水散去后留下的痕迹。

迪麻洛村所在的山顶上,当地藏族小哥扎西帮我们找了一片宽敞的平地——这是未来贡山机场的选址。在机场动工之前,这里是绝佳的露营地。

我们在此扎营、生火。傍晚开始下雨,一天的惊心动魄和疲惫,也在雨夜中被冲刷干净。躺在帐篷里,我知道,此刻怒江就在山的下面。

迪麻洛宿营地及怒江

Photo:木柚

感受二手时间,记录行游之年长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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